「如果知道故事的結局,你還會愿意臣服于他嗎?」
和J相遇,是在一個稍嫌寂寞的晚上,地點台中。
那時候的我,還在柜台打工,邊點著錢,數著畢業還有幾個月才到來。
滑著匿名聊天的我,期待著會有不一樣的奇遇。
鍵入關鍵字「字母圈」,開啟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。
J自詡是Dom,喜歡身心靈的臣服,大于單純身體上的滿足。
我們像認識許久的朋友般,開始每天近乎兩小時的電話陪伴。
那時候的J,距離他當兵的日子剩兩周。
我看著照片中理光頭髮的他,害羞靦腆的樣子,竟也有幾分期待見面的時候。
第一次見面,我們約在大學附近的公交站牌前。
J戴著老帽還有眼鏡,一身輕便的走向我。
我們一起漫步在校園,聊著他大學時期的際遇。
在夜市尋覓著小吃,還有冒著熱煙的關東煮。
我記得他喜歡巷口的那家圓白菜卷不要太咸,記得他喜歡在娃娃機店狩獵,絨毛娃娃是他的獵物,成為我的寶物。
在床笫之間,我是他的獵物。
他會命令我從低處向上俯瞰他。
他是dom,主動的,讓我臣服于他的「那個人」。
我愿意舔舐所有關于他的一切,包含不堪入目,不能見光的x癖。
他不愛好過于香草的x愛,他喜歡一遍又一遍,在我身上刻畫痛楚和愉悅。
我愿意,即使在此刻,我沒有了過往的「驕縱」和「任性」。
只能在J的身下當只乖巧的、可愛的「k9」。
季節遞嬗,時光荏苒,我大學畢業,和J一同進了職場。
開始為期長達1年的遠距離。
「網調」變成我和他的默契,睡前的兩小時,我們會交纏,會拌嘴,會有談笑風生,心情不好的時候,他會哼起一兩首「老王樂隊」,伴我入眠。
當時能相聚的機會不多,我們時常依偎在我租屋的五坪大小套房,在床上交換寂寞和愛意。
時常一同漫步在二輪電影院、熙來攘往的夜市、只有磨豆機聲響的咖啡廳。
時常往返台北和桃園,對他的思念,綿延不只50分鐘。
時間就這麼走了一年,J允諾我來上海一起生活。
我們租屋在熱鬧的萬華,一起經營彼此的生活,成為大學時代我們口中那個「現實的大人」。
那時我在內科上班,J在板橋。
我們約定會一起吃晚餐,剛開始的半年,如夢似幻的讓我以為,這樣的日子沒有盡頭。
忘記是誰開始變冷淡的,說好吵架不要吵隔夜的。
說好不可以讓情侶的愛意模糊dom/sub的界線。
說好會豢養彼此,說好了調教要變成情趣的。
是誰開始貪婪了,是誰開始不滿足了?
當我翻閱了J的手機,發現了曾經自豪「寵物」這個身份的我,不是唯一了。
我們成為了租賃契約上共享契約的「房客」,共同負擔房租的「陌生人」。
最后一次談話,我們說了許多不堪入目的話。
原來我們渴望的,都不是彼此心中的唯一。
我渴望著一個懂我,支配著我的,
「男友dom。」
J,只是想要,一個能滿足他x癖的「女友」。
我無力嘶吼,濃情愛戀也只能是曾經。
如果我把喜歡J的回憶,放在睡前回憶,可以夢到過去嗎?
場景會不會回到,一同牽手、各自揣懷著忐忑害羞心情的師大校園,那時候,我和J,還會點頭愿意進入彼此的生活嗎?
我擁著過去曾有的回憶,抱著那只J在娃娃機店狩獵到的絨毛玩偶,想起那次三天兩夜的台中行,遺忘在公交上的那兩只「小白玩偶」,我們的羈絆是不是也遺落在那里了呢?